5.

王家想困住我，我偏不让他们如意。

既然他们不要脸，那我也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。

村里的长舌妇最喜欢聚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唠嗑，那里是全村的消息集散地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端着一盆衣服，也去了大槐树下。

村东头的李大婶是个热心肠，也是个大嗓门，上次在粮站，她就帮我说过几句话。

我一边洗衣服，一边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。

李大婶果然凑了过来。

“月儿啊，还在为那天的事烦心呢？”

我点点头，眼圈一红，做出委屈的样子。

“李大婶，我就是想不明白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。”

“我嫁到王家，婆婆说让我管家，我就尽心尽力地管。他们要什么，只要工分够，我什么时候说过半个不字？”

“就说小叔子那双回力鞋，花了大半个月的工分，我二话没说就让他买了。”

“还有我婆婆，隔三差五就要买点心，说自己年轻时没享过福，现在要补回来，我也都由着她。”

我声音不大，但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妇人们都听清楚。

“这些，工分本上都记着呢，一笔一笔，清清楚楚。”

“可到头来，本子不见了，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赖我偷了，还要休了我。”

我越说越委屈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
李大婶一听，立刻火了，一拍大腿。

“我就说嘛！王家那老婆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！”

“平时看着抠抠搜搜的，原来钱都花在自己身上了！”

“还有那个王军，都多大的人了，还让他哥嫂养着，买那么贵的鞋，也不嫌臊得慌！”

周围的妇人们也开始议论纷纷。

“原来是这样啊，那王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。”

“就是，自己家大手大脚把工分花光了，年底没粮了就赖媳妇，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。”

***的风向，悄悄地变了。

我低着头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这只是第一步。

过了几天，我“不小心”在同一个地方洗衣服时，又“无意”中说起一件事。

“唉，也不知道我婆婆身体怎么样了，前几天她说心口疼，也不知道是不是***病又犯了。”

一个跟婆婆关系还不错的张大妈问道。

“你婆婆有心口疼的毛病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
我一脸“天真”。

“有啊，她说她年轻时在地里干活累坏了身子，落下病根了，所以现在不能干重活，连家里的粮食都扛不动呢！”

这话一出，好几个妇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村里谁不知道，我那个婆婆张桂芬，力气大得像头牛，年轻时跟男人一起下地，一个人能扛一百斤的麻袋。

说她扛不动粮食，谁信？

这下，连之前帮王家说过话的人，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。

王家的名声，在村里彻底臭了。

婆婆气得在家里直跳脚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“白眼狼”“丧门星”。

***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冷，好几次都想动手，但大概是顾忌着什么，又都忍住了。

我不在乎。

他们越是生气，我心里越是痛快。

我的反击，让王家人成了全村的笑柄。

他们不敢再在外面乱说我的坏话，但关起门来，对我的折磨却变本加厉。

婆婆不再给我做饭，我每天只能等他们吃完了，吃点剩饭剩菜。

***更是把我当成了空气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。

家里的气氛，冰冷得像个冰窖。

这天晚上，我正准备睡觉，婆婆突然冲进我的房间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开始嚎啕大哭。

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！我活不了啦！”

她一边哭，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，哭声凄厉，把房梁上的灰都震了下来。

***和王军也跟着冲了进来。

***一脸焦急地扶起婆婆。

“妈，你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
婆婆指着我，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我……我被她气的！被这个丧门星气的！我心口疼……我要死了……”

她捂着胸口，脸色发白，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。

又是这招。

我冷眼看着她表演。

***却信以为真，他转过头，双眼赤红地瞪着我。

“沈月！你看到了吗？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！”

他说着，就要朝我冲过来。

王军死死地拉住了他。

“哥，你冷静点！先送妈去卫生所！”

我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要把婆婆抬出去，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我拦在他们面前。

***恶狠狠地瞪着我。

“你还想干什么？滚开！”

我没有理他，而是转身跑了出去，一边跑一边大喊。

“来人啊！救命啊！我婆婆不行了！”

不是演戏吗？

观众不多怎么能行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