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
婆婆的晕倒，并没有换来同情。

村里的赤脚医生被叫来，掐了半天人中，她才“悠悠转醒”。

大队长黑着脸，让***把我带回了家。

“家务事，回家解决！别在这丢人现眼！”

一路上，没人说话。

***和王军搀着还在哼哼唧唧的婆婆，走在前面。

我跟在后面，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工分本。

回到家，门一关上，***就绷不住了。

“沈月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婆婆躺在炕上，有气无力地开口。

“强子，你别问了……妈……妈也是怕她年纪小，管不好家里的钱……”

她说着，还挤出两滴眼泪。

“我就是想拿出来自己保管，谁知道……谁知道让老鼠给啃了……”

好一个“为我好”。

王军也在一旁帮腔。

“是啊哥，妈就是这个意思，嫂子误会了。”

他们一家人，又开始演戏了。

我冷笑一声，把工分本扔在桌上。

“误会？那昨天晚上我问你们谁看到本子了，你们怎么都说没看见？”

“我找了大半夜，你们倒好，睡得跟死猪一样！”
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充满了质问。

***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
婆婆从炕上坐起来，拉住我的手。

“月儿啊，是妈不对，妈给你道歉。这事就算过去了，好不好？咱们还是一家人。”

她的手很温暖，说的话却让我觉得恶心。

我甩开她的手。

“过去？今天在粮站，你们是怎么对我的？”

“***，你说要休了我，还记得吗？”

***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
“我……我那不是一时间着急吗？”

“着急就能随便打人骂人，污蔑我偷东西？”

我步步紧逼。

这个家，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。

“离婚吧。”

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，异常平静。

王家人都愣住了。

他们大概没想到，一向温顺的我，会主动提出离婚。

婆婆最先反应过来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嚎。

“作孽啊！我们王家是造了什么孽，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！”

“这才刚过门就要离婚，你让我们王家的脸往哪搁！”

***也回过神来，冲我吼道。

“沈月！你别得寸进尺！不就是一点小事吗？至于闹到离婚的地-步？”

“小事？”我简直要被气笑了。

“在全村人面前污蔑我偷窃，对我又打又骂，这是小事？”

“那什么才叫大事？非要逼死我才算大事吗？”

我的情绪有些激动，声音都有些发抖。

我看着这一家子人，只觉得陌生又可怕。

王军缩在角落里，一句话不敢说。

婆婆还在哭天抢地，骂我不懂事，不孝顺。

***则在屋里烦躁地踱步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

屋子里的气氛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。

“明天我就回我娘家，你们准备一下，我们去公社办手续。”

说完，我转身就想回自己屋。

***一把拉住我的胳-膊，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
“我不同意！”

他红着眼睛，死死地瞪着我。

“你想离婚，没那么容易！”